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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。曾经最好的回忆彻底打碎,最坏的当下已然发生。
人心就是这样,终于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,只剩下一些偏执而无力的东西,却不肯松手,就算两个人都被划得伤痕累累。
协议到期那天是个工作日,邵承昀去上班了。家里突然来了人,是林莺。
别墅里近来发生的一些事,林莺通过慧姨也有所耳闻。
她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儿子强留住辛榕的原因,但觉得自己必须出面一回,至少把人送走了,就当是永绝后患。
辛榕从二楼走下来,林莺一眼就看到他颈部还未完全恢復的痕迹。
——邵承昀那么冷静从容的人,怎么会给人弄成这样?林莺心里惊得一跳。
他们此前曾在家庭聚会上见过一回。这次林莺再见辛榕,却觉得这个男孩身上再没了上次的温润,样子明显消瘦了,气质也变了。
林莺以还算客气的态度和他说了感谢,告诉他外面已经准备了车,辛榕收拾东西就可以离开了。
辛榕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走不掉的,这件事并没有林莺说得那么轻易,但他被邵承昀关了太久,还是太想试试了,所以上楼简单地收拾了一个书包和一个旅行袋。里面都是他自己带来的私人物品,邵承昀在婚后买给他的东西,他一件都没拿。
最后他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,放在床头柜上,又把小乌龟123放进简易水箱里再装入书包。
当他再次下楼时,慧姨和小魏都在客厅里等他。
辛榕和她们说了谢谢,慧姨和小魏看起来都很不舍,小魏站在慧姨身后一副快哭了的样子。
糖糖这时还在幼儿园里,辛榕也和林莺提到,同车要带上余阿姨,要不孩子可能接不出来。
但他始终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。
就在他坐进车里的一刻,邵承昀赶回来了,带着司机和保镖,直接堵住林莺的两部车。
林莺大概没想到邵承昀会为了这么个毫无背景的男孩,不惜跟父母这样当面对峙,也在车外和他争论起来。
邵承昀多的话没有,总之人不能让林莺带走。
这件事由他说了算,林莺今天怎么来的,就怎么回去。辛榕是他邵承昀的人,谁都不可能做主让他走。
母子两人在别墅外的车道上僵持了七八分钟,最后辛榕自己提着东西从车里下来了。
他沉默地穿过气氛焦灼的众人,又回到了那栋住了一年的别墅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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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承昀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是愚蠢而无效的,也知道辛榕已经留不住了。
他跟着回去以后,很快发现了床头柜上的那枚戒指。
辛榕当时正在把123从书包里拿出来,邵承昀拿着戒指,在客房里找到他。
辛榕蹲在地上整理书包,男人也小心地屈膝蹲下,和他说,把戒指带回去行吗?自己也戴。
还问他,另一枚戒指放在哪里。
辛榕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,从他手里拿过那枚铂金的圆环,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,在邵承昀来不及製止的一瞬,扬手将戒指扔了出去。
邵承昀还半跪在原地,辛榕站在看他,清俊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。
“邵承昀。”他叫他的名字,停顿了几秒,说,“另外那枚戒指也是我的尺寸。你戴不上的,别想了。”
去吧
邵承昀后来去找过那枚戒指,只是没告诉辛榕。
辛榕扔出戒指的那扇窗口下方是一段下坡的车道,不是花园草坪那种还能大概划定方位的范围。戒指可能滚去任何地方。
邵承昀找了整整一个下午,一无所获。
后来他联系了别墅区的管理方,让保洁在那片区域做卫生时留个心,如果能找到戒指,他酬谢一万元。
这个奖金已经远高于一枚铂金素戒的价值,几天之后还真有一个保洁在树丛里找到过一枚,但不是辛榕扔掉的那个。
有些事就是天意。
邵承昀自以为游刃有余,想要这个,不要那个,感情里如何进退取舍都由他说了算。
到如今玩脱了,辛榕就算拚得一身伤也义无反顾要走,告诉他“我跟你没有以后”、“你戴不上的别想了”。邵承昀才知道什么都为时已晚。
尽管辛榕一时还扣在他手里,但除了糖糖以外,邵承昀已经没别的筹码了,
这天他下班比较早,轿车开进别墅区后,途经的一条道路正在抢修管道。邵承昀没让司机绕路,自己下车走了一段。
临近私家花园时,他听到围墙那边传出一阵笑声,有辛榕的,也有糖糖的,听着动静好像他们正在玩水。
邵承昀不记得有多久没听过辛榕笑了。
他就站在墙外,站了好一会儿没舍得走。后来笑声突然停了,四周随之安静下来,邵承昀心里有点慌。
这片花园有道侧门,可以不经过别墅前门就进入园中。邵承昀绕到门边,隔着一排垂下的藤蔓,看见辛榕蹲在地上,紧紧抱着糖糖。
因为隔得远了听不见声音,邵承昀定定地看了几秒,才意识到辛榕在哭。
男孩穿着t恤和牛仔裤,埋着头,抱着身高不到一米的糖糖。从邵承昀的角度,能看到他背上的脊骨微微起伏着。
邵承昀的整颗心都揪起来了。他好像从来没有被这样刺痛过。